阿香

凹三:AXblossom

【Drarry同人】情书(试阅专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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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奇了之前一直屏蔽这篇文今天竟然没事了!


情书

    ————摘自《五百年巫师情书精选集(卷一)》(凤凰出版社2419年修订版)

 

编者的话:本篇是哈利·波特时代最知名的情书之一,作者为波特的同性爱人德拉科·马尔福①。此信在“伦敦审判”中被波特的挚友韦斯莱公之于众,故本书除修订信件原文外,更首次将庭审全过程以文字版本完全收录(并在最后附以本次庭审的相关报告文学内容以做详参),企望能带给读者更佳的观赏体验。

 

 

尊敬的审判长及各位陪审员:

(长达半分钟的深呼吸,窸窸窣窣的羊皮纸摩擦声,清嗓子的声音)  

感谢各位准许我为已故的德拉科·马尔福先生出庭作证,愿上帝纪念各位的公义与仁慈。

方才在台下我已于几位陪审员的监督下服用了吐真剂,同时,我承诺今日所说的每句话均不会违反刚刚确立的《基本法》中关于黑巫师的限制条款。基于此,我想请求各位先生女士,请各位能在耐心听完我的发言后,再对马尔福先生最终是否该被钉上耻辱柱做最终的裁决。

众所周知,马尔福先生的仇敌哈利·波特先生已在三个月前去世。他在最后一战后始终为伤病和噬魂怪的旧梦所扰,在临终前的最后一周,我和我的丈夫罗恩.韦斯莱陪伴他在戈德里克山谷度过了生命中最后一段的日子。

(几秒的沉默)

在那段本该黑暗难熬时光中,我们重拾往日情怀,沉陷在对青春与和平年代的追忆之中。我们一起⋯⋯一起度过了一段非常美好,非常值得纪念的日子,与此同时,也发掘出了许许多多在战争中不幸被掩藏起来的秘密。

波特先生无疑是伟大的,他是历史的创造者,是我们新时代的奠基人,他为我们所做的一切永不可以任何价值符号来进行忖度或估量。而同样的,他自始至终都是位可爱而忠诚的朋友,一位真诚且善良的普通人。我相信凡是曾与他共事,受他恩惠的人们都不会怀疑这一点。

一直以来,哈利都非常感谢那些支持他——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仍为他祈祷,铭记他所铸功勋的人。

感谢所有人一直以来为他所做的一切。谢谢你们。

(雷动的掌声,有人喊道“波特万岁”,全场开始高呼波特的名字) 

谢谢大家,谢谢。

(欢呼声渐渐平息)

作为哈利一直以来最亲密的朋友,我今日站在这里,实际上并不为声讨马尔福先生生前的所作所为。

(会场里传来一阵不小的惊呼)

各位不必惊讶,我并无意为这位生前作恶多端的黑巫师开脱,而且我相信他那些罄竹难书的罪恶早已不需要我进一步详撰了。事实上,我今日站在这里,是想要遵循哈利的遗愿——我将按照他所希望的那样,将一些旁人不知的真相公诸于众。

(场内传来一阵骚动,窃窃私语声不断)

请原谅各位,我并无意冒犯各位审判官的权威,也无意挑战每位深受战争戕害者的底线。我之所以会说出这番话,只是因为战争教会了我们每个人该如何做一个真正的人,而一个真正的人,在面对生与死,以及生死面前的不朽爱情之光辉时,是不该缄默不语的。

(片刻的哽咽)

在与哈利共度的最后一周,我们曾协助他整理遗嘱。他将波特家与布莱克家的全部财产捐赠给了凤凰社,以帮助整个魔法世界的战后重建。他将布莱克家的旧宅赠送给了他的友人们,以做每一年同学聚会的场所。

而最后,他将一封旧信转交给我,恳请我在三个月后的伦敦审判中为德拉科·马尔福作证,证明他在战争期间始终作为凤凰社的间谍协助了我们的每一场战争,证明他曾为胜利立下过汗马功劳,更证明他作为不灭的灯塔,自始至终都照耀着,激励着哈利·波特,令他未在黑暗的阴霾中彻底倒下。

(全场哗然,审判长不得不敲响法锤勒令场上保持肃静)

没有关系,审判长先生。事实上各位的反应都在我的预料之中,当我听到这个消息时,我的惊讶远甚于在座的各位。

众所周知,在我们长达九年的战争中,德拉科·马尔福的所作所为完全符合他“泥巴种绞肉机”的名号。而作为一个麻种巫师,我同他自学生时代起便积怨甚深,且永不可磨灭。所以今日我之所以会站在这里,纯粹只是为了完成对挚友的嘱托。我将做为管道,将幕后的种种按哈利的意愿公之于众,以求各位最真实,也最真诚的判断。

(有小部分人纷纷离场,叫骂声不断,大门不断开合,混乱持续了大约五分钟)

感谢愿意留下来的人们。遵照哈利的遗嘱,我现在公开这封信。

(旧羊皮纸展开的沙沙声,啪嗒一声轻响,信件的副本也被投影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这封信是马尔福在伦敦之战前夕用一种还未被完全破解的黑魔法技术寄给波特的,也是可以证明马尔福在战争期间真实所为的唯一证据。用哈利的话说,马尔福当晚便预料到了自己的死亡,所以在那之前将这封信万无一失地交在他手中。

读罢这封信,我的心情非常复杂,我自诩理智过人且心智坚强,却仍不忍细读第二次。但今日,我将为各位朗读它。

这封信篇幅略长,我想冒昧地恳请在座的各位不要打断我,也不要中途离场,因为就我看来,这是我们之于那些被隐藏在黑暗里的光明,被埋没在尘埃中的秘密,所能表达敬意的唯一方式。

(朗读开始,四周寂静无声) 

 

“嗨波特:

你好吗?真是想不到,我也会有一天选择给你写点什么。这可真够奇怪的。早上我刚一睡醒,不知怎么就突然想要给你写点什么。我想我可能是……该怎么说呢,可能是太闲了点,当然,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身体,而是精神。

我的精神空空荡荡,形如散沙,毫无头绪,所以才会突然冒出了这么个愚蠢至极的念头。

但我却真的动笔了。你知道,关于如何对待你这事儿上,我总敲不准主意,所以很多时候我都只能凭着一开始的感觉就去做。你可以把这当檄文,当情书,也可以当做一个精神失常的食死徒絮絮叨叨的废话,或者别的什么都好。反正这东西最后落在你手里,一切都归你处置。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就已经开始懒得和你做那些争争抢抢的蠢事了,反正最后都是你赢,我看了好些年,也大概琢磨出了些套路。

今天早上我们的西区防线被你们炸了个粉碎,那几个身手利落的小姑娘干得挺好不是吗?想必她们就是你刚刚训练出来的那批毕业生了?我看到了几个熟悉的组合魔咒,那是你的风格。但凭良心讲——哦让我凭良心讲吧波特,你知道我可受不了不对你们格兰芬多指手画脚——都是些初级水平,差劲极了,简直令我们所有人发笑。高尔的队伍对付她们几乎用不了一刻钟!真是不像话,波特,何时起你们的程度也这么不值一提了呢!难道你们也开始自由散漫了吗?哦,可以理解,波特,我当然能明白。已经八年了,八年,每天一睁眼就觉得自己活不过12小时的日子,谁也有个受不住的时候。可你得打起精神来,波特,你必须得打起精神来,否则我们谁也看不到明天。 

好吧,虽说你们糟糕透顶,可这次却成功了不是么?一次小小的,意料之中的胜利。我在想听到这个消息,你该是什么表情呢?你会觉得愉快么?哦你当然不会了,你一定不会。你知道那几个小丫头最后落在了谁手里,那些人可从来都不会放掉这些战争中的乐趣,想必不久之后你就可以看到她们的尸体了,在那时,我希望你依旧可以保持你现今引以为傲的冷静。

你知道,这样的相持阶段还要持续很久很久,我们都在打起精神来窥伺彼此的破绽,在此期间,任何冒进都是失策。而波特,你一贯都是失策中的佼佼者。

在很多个瞬间,我都会怀疑自己高估了你在战争中的作用,可事到如今我得承认,高估或者低估对我而言早不重要了。我早就踏上这条路了,说不清是谁的选择,可却是你我都必须承受的重担。

我想你能猜得到,或者我大胆设想,你曾有一次,或者半次在梦里感知得到,我会回头看你。而你猜不到的是,每每回头,我都会觉得自己像是走在一根钢索上,长长的,横在山涧中的钢索,万丈悬崖在我脚下,前路后路当前的路都是那么薄薄细细的一条,路的开头在你手里,路的尽头在死亡掌中。随着我的路越走越长,我回头的动作也越发艰难,所以后来我就索性不回头看了。

很多时候我都会在梦中惊醒,感觉钢索摇摆,那时我就会觉得是你已经松开了紧抓住我的手。我得承认在最开始我非常害怕,非常恐惧。想必在这儿,你又会摆出那种在一年级时就用惯了来对付我的脸孔,嘲笑我是个不值一提的胆小鬼。可事实上,波特,无论你说什么或做什么,都没有办法让我变得像你一样。或许你曾发现我在努力成为像你那样无畏的家伙,但事实上我一次也没有成功过。那并不是我,至少不是真正的我。你我全然不同,我成不了你,而你也注定无法理解我。所以我只能告诉你,真正的我在面对这种情况时,是没有办法不害怕的。

尽情嘲笑我的懦弱吧波特,因为你在发笑之时,我或许早已经听不到了。

一开始我常常为自己这没着没落的担忧而烦恼,常常。后来随着战事弥艰,我也渐渐忘了这么一回事。事实上,现如今,我倒是挺希望你能松开那只手,当然不是因为我不害怕了,而是,你知道,在这样云山雾绕的险境,多一个人的负重就意味着你与生的距离遥不可及。我无法看着你就这样与我一同陷落下去,而你那该死的格兰芬多精神又绝不能让你舍弃同伴。多么愚蠢啊,想想吧,还记得你那蠢狮子的模样吗?那可真令人发笑啊。你说你没法容忍任何不正当的牺牲,哎呀,波特啊波特,你该到什么时候才会明白呢?牺牲无所谓正当,只有值得。而我已经设想不到比这样死去更好的终结了。

来吧,让我们说点其他有意思的。

我刚刚吃了今天的第一顿饭,一块黑黢黢的干面包,还有一小杯清水。还不赖对么?而且每次领到这种面包,我都会幻想这是我最爱的红丝绒蛋糕,所以这对我而言可算得上是一次完美的用餐体验。说到红丝绒蛋糕,哎,你从没在马尔福庄园吃过饭,所以你没享受过这份绝顶美味。我该怎么向你形容它的味道呢?那就像是含着一整片金光璀璨的火烧云,在你咀嚼时,你能感到太阳在你的牙齿间迸碎开来,温暖的巧克力浆就像是泥石流那样摧枯拉朽地将你的全部意识拖拽到胃的最底端,上帝啊,要是能让我再尝一口那味道,我可真愿意拿性命作交换。

    你现在在做什么呢波特?我猜你也许已经在安排追悼会了?好吧,愿上帝纪念你的仁慈,我想那些为你赴死的家伙也许并不是些真正的蠢货。虽然我不愿意承认,可你的确在某些时候表现的像个真正的领袖,正直、英勇、善良。这些东西在我的阵营里早就看不到了,同伴的死伤对我们而言就像是日升日落,再也激不起谁的一丁点震荡了。我没觉得不好,只是觉得,我必须得去学着适应它。

想想看,你我的祖先用了多少的时间来猜想,来讨论,甚至来验证关于纯血统的理论是否为不可撼动的公理,来验证麻瓜是否有资格触碰魔法的袍角,来验证魔法所存在的真正意义。可遗憾的是,我们到今日也不知道谁对谁错,也不知道哪些东西是确凿可依的。过于漫长的战争让我明白一切终究都会遭到毁坏,所有的一切都得迎来不可避免的灭亡——那些我看不惯的,不承认的,以及那些我热爱的,优美的,值得被纪念的。

这一刻我突然发现,无论是谬论还是公理,还是这世界的任何部分,都已经在我们面前被一点点击碎,践踏完了。原谅我说了你绝不会苟同的道理,当然你知道,无论你是否真的原谅,我都会这么说。

哎,我得承认我开始疲惫了,看到那些坚持着的东西一点点被摧毁,我已经不会再觉得痛苦了。事实如此,我无力改变,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得没选择地站起来,揣着魔杖,等下一个人冲过来时再来上一次神锋无影还是别的什么。对了,我有没有提起过,我现在已经有点喜欢上那些能弄出点血的魔咒了,这是不是和那个你所熟悉的马尔福不大一样?

哈,原谅我不想说笑话了,因为不管是对我自己还是对别人,我都觉得流血不是坏事,疼痛也不是。这些东西至少能让我们知道自己还活着,能让我们察觉到周遭的一切还是真实的。要知道现在致幻剂和酒在我们这边已经成了违禁物,说是为了锻炼我们的气魄和胆量——去他妈的狗屎!看看吧波特,逃避现实都成了奢求,这狗屁世界还能有什么希望可言吗!

    所以就直面吧,或者只能直面。更鲜明,更确切地直面。

    对了波特,你有看过清晨的战场么?唔,那不是什么好的景象,我希望你没看过。这几年我有很多个清晨是在战争上醒来的,每当我睁开眼睛,我都得花上好长一段时间努力辨别当前的世界是真实的还是幻象。摄神取念已经对我的大脑造成了一些无法挽回的损伤,但你放心,关于你和你那些肮脏的小秘密,早就被我严防死守了起来。我用我最坚不可摧的回忆与感情将你掩藏了起来,那具体是什么,你不妨猜猜看?

哦我们继续来说说战场吧。麻瓜们在书里会怎么写?修罗地狱?差不多就是那样啦。啊,是的,我这两年偶尔会为了消遣看看麻瓜们的书,你知道,他们的文章和他们本身一样无可救药。那些地上蜿蜒而过的深红色泥浆,歪七扭八的断肢,惨不忍睹的尸体,呕,想想我都要吐了。所以当每次彻底清醒过来,我都会习惯性地感谢上帝,感谢他没让我成为这些东西的一员。然后我站起身,拍掉身上的土和灰,如果我幸运的没骨折或者没被谁在哪儿开了洞,那我就能走回去。

我会下意识地先用上几个清洁咒,你知道我受不了满身血污,那味道太恶心了,虽然天天闻我还是觉得恶心。我一边走,一边四处看,我看到有我这边的人懒懒散散地将一些半死不活的家伙拖走,也看到有人用烈火熊熊焚烧尸体,我穿过他们往前走,一直朝前走。然后,在战场尽头,我会看的太阳压着地平线慢慢升起来——真奇妙不是么,我居然能在战场迎来日出。

    那轮太阳,该怎么说呢,你知道么,就是我们曾在霍格沃兹一起并肩看过的那种太阳。用你的话说,那是该在人生最美好的一个瞬间被作为布景的太阳。那些粉红色的暖光环绕着中间几近透白的荧亮,周遭的云朵都是通红通红的,它们挨着太阳,和它一起一寸寸往上跳,充满力量地往上跳。我就站在那儿,像个蠢货似的仰着头,一直看着它升到最高处,到最后我的眼前只有一片黑,眼泪也流了满脸。可上帝啊,我从没有哪一刻那么确切地感知到,自己在活着,在战斗,在天堂里躲避死,在地狱里渴望生。

战争是个多么强悍的物件啊,波特,它快要将我的心打磨成顽石了。可每当这时候,我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你来。你的很多,很多个模样。

你一年级时总气鼓鼓的模样,你四年级时突然拔高的身量,你五六年级时,天知道你为什么总要用一张看起来那么不耐烦的表情来面对我呢,虽然我也和你差不多。可你知道,在那之后我总会后悔。我给过自己无数机会重新去面对你,可该死的,看到你那气势汹汹的模样后,我就会更后悔自己居然还会选择去找你。

看看你对我做的这一切吧,你这该死的,狡猾的,脾气暴躁的混蛋,我们有多久没再见过了呢?三年,还是五年。嘿,波特,你会想念我么?你知道么,我已经不太敢轻易想念你了⋯⋯

 

哦,抱歉,我在写上一段的时候睡着了。那天我刚做了个小手术,大概是血流得有点多,我一躺下来就开始犯困,而等我醒来就被迫去应付你们那该死的突围了。所以我写这段的时候,大概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了。

真感谢上帝,在那之后我们就见了一次,虽然是在战场上,而且你还赏了我一个钻心剜骨,不过我也不赖,回了你两个。你得承认你惊讶了不是么,你一定没想到我的反应比你还快。这没什么,毕竟我们中间只有我才是个战争机器。

我们都没想到你还会继续上战场,我以为你会和格兰杰一起待在总部做些战略部署之类的活儿,你知道,你早已经成了个符号,没必要送死的象征符号。可你还是出现了,带着你所向披靡的战斗实力,狠狠杀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干得不错伙计,这一次我有必要夸夸你。

不过波特,你没发现你瘦了么?虽然说……虽然说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忘了你的脸,不过在看到你的时候,我还是觉得你瘦了不少。你正对着我的右边脸颊凹下去了点,原先长在那儿的一颗不大明显的雀斑因此移了位,而举着魔杖的手腕骨节也更凸显了,像是粒巨大的石头长在了你的皮肤底下。看在上帝的份上照顾好自己吧,没有你,谁还能好好撑到最后一刻呢。

关于上周的突围,我很庆幸你最终还是收到了我的警告并接受了我的猜想。寄出那东西之前,我就料想到你没那么容易转过弯儿来,所以那封信我写得格外详尽,你一定很少见过我写那么长的东西,当然,那没有我正在写的这东西长。

想想真够讽刺的,我们在上学时传过几次纸条,也在战争期间传过不知道多少封密信,不过,我们似乎都没试过写些什么有趣的东西给彼此。说真的,波特,你真的了解我么?你知道,我最想要,最渴求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么?你知道,我一直在追寻,一直不曾放弃的事物,有一天真的能够得到么?

我想你一定都不知道。你是个粗线条的男人,一直以来都是。我并不是说这不好,当然,对我而言那当然不太好。但粗线条让你在经历你的过去时有效筛除了过多的苦难,虽然那的确都是你经历过的事情。如果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你的粗线条是种天才,那一定是在这件事上。我有时在想,你能成为今日的你,或许在一开始就是注定好了的,而我与你无法成为真正的朋友,或许在比那更早之前,就也已经注定了。

可这无法阻挡很多东西,正如世人明知道自己可能猜不出斯芬克斯的谜语,却还愿意冒险一试。波特,你一定不明白在一年级时我冲你伸出手时有着怎样的心情。虽然那时的我年幼无知,可你知道,即便是再幼小的孩子,那些被喜悦或悲伤彻底充满着的时刻,都是足以令他铭记一生的。

哎,我为什么要说这些旧事呢,显然我今天没做什么手术,可你一定看得出我心情不太好。因为潘西,你知道,她死了。

我想你一定在学生时代暗暗诅咒过我,诅咒那个总是给你和你的朋友找麻烦的斯莱特林混球有一天会失却所有簇拥陪伴,父母宠爱,成为一个孤零零的可怜鬼。可事实上,波特,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没什么朋友。

从我出生那天起,我的父母就告诉我孤独是对天才最好的褒奖,是每个成功者才具有的旅途良伴。这些年我都怀抱着孤独生存,我好强争胜,睥睨众人,总以为自己这样做才最符合身份,最符合期望。可你知道,对于任何人而言,孤独永远都不会是真正的伴侣。人们总期待自己被围绕,被赞赏,被感动,可以的话,被拥抱。

潘西是我唯一的朋友,是的,唯一的。

她死在我怀里,那场景可真叫人感伤。我分明没有哭,可她却非要用手来蹭我的眼角。你看,就算到最后一刻,她依旧这么自以为是,依旧觉得我口是心非,依旧觉得我没她照料着准得活不下去。可谁还会再为死亡哭泣呢,流泪是我在战争最初便丧失的机能。我只是搂着她的尸体一直坐在那儿,直到所有人都走光了。

她的血一开始很暖,全流在我的袍子上,到后来慢慢变冷了,变干了,我也很难再站起来了。我感觉那天自己想了好多,又像是什么都没想,然后我就睡着了,也没做梦。醒来之后我躺在病床上,口干舌燥,没办法讲话,然后就开始失眠。我一直失眠了足足十个晚上,到第十一个晚上,我才终于决定拿出这封信给你写点什么。

哎,波特,你看,我终究还是像你诅咒的那样,变成一个孤零零的可怜鬼了。现在我缩在我的帐篷里,只有尖利的夜风,和随时都有可能被吹灭的烛火陪着我。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这旅途,真的能有终结的一日吗?你我还能看到最后的曙光吗?我不得不开始绝望了。

刚刚有股风吹进来,我抬头看了看,天已经大亮了。同你交谈的这一晚,我又一次瞪着眼睛迎来了黎明。这让我突然想起你在上一次的密信中写下的那段话,你说你觉得白日和黑夜的交替神奇而美妙,黑暗从来都是一点点,一点点渲染至天幕,而白日却总是一刹,一刹地将黑夜大片大片的挑破。的确是这样,刚刚我看见月亮还悬在灰白色的云里,而天边的日头,已经在缓缓升起来了。

我觉得有些累了,让我稍微睡一会吧,就一会。在那之前,波特,请务必答应我,千万别死去,至少别在我之前死去。如果你觉得我一直以来说的每句话都是假话,也无论如何,请把这一句话当真吧。

 

    

嗨波特,午安。我现在正在我们北部的瞭望塔上给你写信。我们的新要塞毗邻一汪幽湖,湖水是深沉的墨绿,清净无波。从我现在的角度看去,正好可以瞧见它倒映着的云幕远山,还有周围凄清的草木。这不是什么有美感的画面,唯一能被勉强定义为美的只有湖面的绿,而那总让我想起来自己在霍格沃兹的日子。

那时候我每天清晨一睁眼就可以看到深绿色的天鹅绒床幔。现在我们睡在石板和草地上,有时候运气好能分到帐篷,深绿色我已经很久没再见到过了,好在现在有了这汪湖。而且,你知道吗,最令我高兴的是每当午时刚过,阳光一星星坠下来的时候,湖面便会变成明净的翡翠绿,那可真像是你的眼睛,像你因为什么困惑时,微微瞪大的,光华流转的眼睛。于是每当这时候,我都会不可遏制地想起你,也顺带着想起我们曾一起经历的那段非常短暂,也非常快乐的时光。

    那是我一生最靠近你的时刻,哈利。

我拉着你的手在深夜的长廊上奔跑,你将隐身衣一并盖过我的头顶,让我觉得被带进了你的世界,你独有的,一尘不染的小世界。

我们还在黑湖上骑扫帚,你从湖面上疾驰而过,我飞过你的头顶,看到你用一种高超的平衡技术轻轻擦过湖面,鞋尖呲出一条细细的,发着光的银色水花带。

我们在那里大笑着,从天际俯冲而下,风呼呼地刮过耳畔,多么爽朗,多么欢欣,就如同世间的一切痛苦、悲凉、挣扎、剧变,从不曾在我们的生命中留下痕迹。你我还拥有闪烁的,永无人可比拟的青春年少。

那是多美好的日子啊,哈利。就好像是麻瓜们常常在诗里念叨的不老泉水,只要一滴,我们的生命就不至于干涸,甚至足以永垂不朽。

然而残忍的是,这一切都只是最短暂的开始,以及最漫长的终结。谁也料想不到今日,战争戏剧性的变化虽始料未及,却不是无据可依。黑与白的对立自有永有,伏地魔只是大战前一个虚无缥缈的前奏,只是挑起根本矛盾的一颗无足轻重的棋子。人类贪婪的本性不会因为进入了现代文明就被彻底遏制扭转,我们迟早都得承接这场延续了几千年的战争,自分崩离析后再度规整,进而再确立新的,更接近本质与核心的纷争。这是我们谁也无法逃避的选择。

然而说真的,哈利,我可从来,从来都没有质疑过你的选择。我非常清楚战争一旦开始,你我注定得变成彻彻底底的对立面。我们得举起魔杖,却不像上学时候的小打小闹,而是要抛出一个恶咒来终结对方的生命。而我,上帝啊,我该如何做到去幻想自己能够将魔杖尖对着你,杀死你,夺走你绿眼睛里那一点不断流动着的光呢?

所以我没有办法,哈利,我没有办法不做出背叛。我们已经跨过了那个不能被跨过去的点,“渡桥已过,任其毁燃”,谁都再也回不去了。我满心想着的,就只有该如何靠近你,该如何更靠近你。从梦境到影子,从血液到肢体,从鼻息到心跳,从思想到灵魂,从一切我所拥有的,到一切我无法企及的。我彻彻底底沦陷了,哈利,彻彻底底沦陷瓦解在了你的陷阱里,永远也无法挣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曾经对我而言确立无疑的东西,被迫一次又一次重新洗牌。

我的世界变得一片混乱,所有的感官都颠倒了顺序,我不知冷热,不知甘苦,不知黑夜白昼,唯一清楚的就只有一旦我背叛了你,那接下来的余生,每一分每一秒我和你都会在地狱中行走,承受这早夭爱情所带来的难以想象的苦楚。而如果我只是背弃了我的立场,那至少我们中还有一个人能行走在人间,能够顺从本心,像个正常人那样活着。这是无从选择的选择。

在我为凤凰社和你做密探的这八年间,我得说,老兄,我过得一点都不好。我痛苦极了,我的脑袋和心早已经被无时无刻不剧烈沸腾着的矛盾与挣扎撕成了碎片。我无法怪罪你,所以有的时候,我只得逼迫自己去想想你,柔和地,深刻地,或者恶狠狠地想想你。想想你是睡着还是醒着;想想你是阴郁还是平和;想想你是该令我雀跃还是该令我痛苦;想想你到底是给了我生命还是令我湮没成灰。在所有那些,你一定不会以为我在想念你的时刻。

愿上帝保佑你,哈利。也感谢上帝,让我至今还能有时间可以挥霍,可以花费在无用的想念上。若是有一天,我可以无惧死亡的威胁,可以确确实实握住大把时间去挥霍,那我一定要躺下来,将我们的过往好好地,巨细无靡地筛上一遍。那过程一定非常美妙,就像那个麻瓜故事里最终将一大把火柴全部擦亮的小女孩,她看见所有美好的东西一股脑地朝她涌过来,它们拥抱她,亲吻她,带领她,恒久长存,再也不会一闪即逝。多么令人迷醉啊。我可会得到同样幸运的恩待吗?

 

真不敢相信,距离我们上一次写信已经过去大半年了。难道我在养伤期间就没什么想和你说的吗?不,波特,事实上,我只是没有过多的精力来写些什么罢了。你知道,我失去了我的左腿,哦这没什么,爆炸每天都在发生,我只是碰巧运气不好。

那次爆炸非常惨,我的肠子好像也被炸出来了,具体的我不知道,就记得我在医院足足躺着的那三个月里,每天都在疼痛的水深火热中不生不死。老天,真希望你这混蛋也能试试那感觉——好吧,这只是说笑,我可不希望你断上一条腿。总之,我觉得对疼痛的感知将会是我下一个消失的机能。好在我现在又恢复了,我还可以去战场上,你知道一条腿难不住我,我这条假腿要比小矮星彼得的那只手好用得多,至少是我自己折腾出来的,不会在关键时刻给我添乱。

战争的相持阶段基本快要结束了,我们节节败退,百分之八十的食死徒领袖率领自己的队伍逃进了最西边的荒山里,在那里储备力量,等待新的整合。我作为莱斯特兰奇任命的领袖之一,和她的队伍一起逃进了深山里的原始森林。森林里长着数不尽的参天古木,它们的枝桠将天挡了个严严实实,即便到了正午一切也总是晦暗不明的。所以我们有时候不知不觉就会过上昼夜颠倒的日子。

这种东奔西逃的日子让我突然有种预感,我觉得战争像是就快要结束了。相信我,这九年来我从没有哪一刻会幻想战争结束,与日俱增的恐惧和麻木让这种设想成了一种连碰也不敢碰的剧痛。但就在今年年初,在看到你们在雪中将我们的新要塞夷为平地后,我突然觉得,也许这世界也该要像被大雪覆盖的荒原山林一样,重新变个模样了。

这预感真叫人欣喜。事实上我们都知道,食死徒的队伍早已到了强弩之末,暴虐的专政同样临近尾声。消亡在即,在这个早已满目疮痍的地狱里,我能感到你和你的队伍正从你们所占据的东部,将所有人渴望已久的光明一点点倾洒下来,将秩序和公义重新带回来人间。而我也站在地狱尽头,脸朝着你的光永远也照不到的角落,在心底里又一次为你重新做成的大事臣服。

你看,我曾质疑过的论调,终究还是被你打破了。你亲手验证了你的理论,也再一次,亲手将我自始至终所坚持却背弃的立场击得粉碎。所幸我已经不会痛了,哈利。我只是惊讶,惊讶在经历了几千个没日没夜的苦难岁月后,我居然还可能会有幸看到结局。我从不怀疑自己会在战争中的某个阶段中死去,死在一片燎原战火中,或者某一个人的魔杖底下。可死亡并没有找上我,我不知道这是我的幸运还是不幸。她迟迟不来,让我得以感知这世间我所不舍的一切,也让我产生了不少危险的,完全无法被遏制住的想象。

我想象自己能撑到战争结束,撑到审判后,撑到真相大白,撑到被无罪释放,撑到一切开始重建,撑到一切翻天覆地新变样。撑到我可以重新穿着干净的衣服走在霍格莫德村的街道上,走在认识的或不认识的巫师中间。这场景在我脑中已上演了成千上万次。

那会是午时三点,阳光细腻柔和,我迈着最轻快的步伐,踩在那些我原本就很喜爱的石子路上。那些微小的凸起磨蹭着我穿着定制鞋的脚板,哦我可真想念定制鞋,虽然假肢会更挑剔些,不过我想我会愿意耗上一整天的时间在鞋店里挑选一双合适的鞋,谁让我有大把时间,我会因为这时间而成为最富有的人!

然后我会穿过魁地奇用品商店,穿过书店,穿过糖果店,走进还不知道会叫什么名字的小酒馆。然后,我看到你坐在窗户边我最喜欢的那张桌子跟前,看着我,冲我露出一个笑脸——是呀,我的幻想里怎么可能没有你呢。你坐在那儿,已经要好了两杯黄油啤酒,我走过去坐在你对面,那些欢迎你的人们也对我点点头,我也许会像个不可理喻的混蛋似的冷眼无视,可你知道,我会记得那些善意的目光,并感激他们。

我们坐下来,喝上几杯黄油啤酒和咖啡,也许还会一起吃点什么,霍格沃茨风格的南瓜派和蜂蜜冰激凌都是不错的选择。等到暮色将近,我们会一起离开。你帮我拿着大衣,抢先走过去打开门,然后我们一起迎着霞光往回走。我们也许会牵手,也许不会,可我们总是愿意不停交谈的。你知道,哈利,我真是太久没和你好好说过话了,虽然在学生时代我们根本不愿意跟对方讲话,可那也许是因为我们后半辈子要跟彼此说的话会多到能将前一辈子的也弥补回来,所以在一开始,我们不得不学着克制。

所以你知道,我有多期待会和你谈天说地,或者只是静静待在一起。我们可能会说笑话,也会谈论时局——放心吧,我早就学会了谨言慎行,所以在那方面我一定会是个良好的倾听者。也许我们还会就一些魔法理论进行探讨,或者和对方分享几个昨天刚看过的魔法史上的趣味事件。当然了,我们也谈战争,谈战争中离开的人们,谈新的与旧的,谈曾经和未来。如果你乐意,我也可以耐着性子听你胡扯些麻瓜们的事,最近我多读了几本书,突然觉得他们的文学也没我想象中的那么糟。我们就这样一路说着走着,在自然而然地换过了十几个话题后,终于回到了我们的家。

多美好啊,哈利,我真不敢去想象。可每当我一放松警惕,我就会义无反顾地再度一头扎进这幻想里。我无法走出来,更无法将这一切美好亲手打碎。我不敢抱一点希望,却偏偏无法阻止这幻想随着我一次次的深入渐渐变得充盈,渐渐有了形态,甚至渐渐移动了起来。

终于,在那个大雪之夜,它像艘梦中才有的航船,缓缓泊进了现实早已荡然无存的港湾里。我还来不及欢呼,就看到船长和船员依次走下来,走向我。他们和激动到浑身打颤的我打招呼,同我握手,热情地邀请我一起上船去,上船做个水手,永远和他们一起航行。

你不会知道,哈利,你不会知道我有多想就这样抓着他们的手,一起上船去。我想抓着航船的桅杆,船舷,船帆,和它就这样永远漂流下去,漂流到永远无人知晓的岛屿,或者去月球还是火星。最后同我这疯狂而不切实际的幻想一并燃烧,一并死去。

好好前行吧,哈利。好好前行。一切就快要结束了,而我从没有那一刻会比现在更渴望你得到最终的胜利。

    

这将是我最后一次给你写信了,哈利。我猜死亡就要在今夜找上我的门,所以在启程之前,我必须得把这封信写完了。

这信我写了有多久,可能有一年?还是更久?我已经忘记了。之前写过的东西我都没有去查看,也许会有很多重复的部分,原谅我吧,你知道我的脑子没办法始终保持清醒,而且那些永久损伤也在不断恶化,但请相信,我的确是认真在写的。这是我该死的,混混沌沌的一生中,所做的为数不多的认真的事。

哈利,我是个失败的混蛋。这一点毋庸置疑。我懦弱、狠毒、自私、卑鄙、狡猾、冷漠,似乎人类所有用来定义恶人的品性,在我身上似乎都能找到一席之地。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自己该为此羞愧,但你知道,我终究不会低下自己那颗卑微的头颅。

我这惨淡的一生无有可夸耀的地方,可污秽身躯中却有一处明亮清洁的所在。那里有着我作为一个人,所能聚敛起来的所有最纯粹也最热烈的感情,它们灼热如白日,坚实如地心,有神明称王掌权。那里不为任何事物所消融,也不为任何事物所损毁,它们在我的脑袋里,遮掩着你与我所有的秘密,帮助我抵抗摄神取念,抵抗摄魂怪,更也是我所能依仗,所能凭借的最后一点骄傲。

哈利,直到这一刻,我都不知道你对我而言到底是救赎还是毁灭。然而那些同你一并经历的日子,那些短暂的欢乐,长久的争执,恒长的触不可及,都无疑是我交织着苦痛的喜乐欢愉。

还记得一年级时我们一起在禁林中的冒险么?那个晚上我们见到了残忍吸取独角兽鲜血的伏地魔,我吓得夺路狂逃,留你一个人在那黑漆漆的地方直面死神。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会梦到那个该死的晚上。事实上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独角兽,它在月光下泛着珠辉的血液总在梦到尽头和你眼中的清光交织在一起。伏地魔死后,我曾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做那个梦了。谁知道就在战争再次打响的当夜,这个梦又回来了。

这一次我变成了吸血鬼,哈利,那个残忍吸取你生命之血的杂碎。而你,你这只独角兽并未因为我的卑污而绝望,你非但没有心碎哀鸣,还将你流着血的脖颈坦露于我,以挽救我这可怜的性命。所以当我饮下你的血时,大概也注定我这一生都得为你那样的灵魂献祭。

只是这祭礼,在历经了这么多无可避免的世事跌宕后,终于也要落下帷幕了。

随信附上的是伦敦之战的详细部署,这一战几乎将我们的实力完全耗尽,所以你该明白,只要这一仗打赢,我们就永远没办法有机会再度集合站立起来。所以这最后一战,就按照你一直以来都决心要做的那样,去赢得最终的胜利吧。

另外,请务必在看完之后将这封信及战略图销毁,别让任何人知道我与你的关系,我不想你因我承受任何可能来自于光明方的唾弃与指责,那会令本就身在地狱的我更受煎熬。

吾爱,天渐渐暗了,我的墨水也只剩最后几滴。帐篷外已燃起厉火,我也要去赴我的宴。

我希望你明白,我将这封信交给你,绝不是为了能叫你知道我在这些年,是怎么深切地,全心全意地爱着你。只要我的身体曾行走在世间,我的气息曾游走于天地,这都是固有且无法被抹消的事实。

我只是要你知道,哈利,即便我在密信里总对你冷嘲热讽,冷言相向,也几乎不曾回应你那些思念与关心,可我在一开始做出抉择之时所认定的每一个字,时至今日,都不曾有丝毫改变。

我爱你,哈利,从你的身心到你的灵魂,你的忠诚善良,你的勇毅果敢,包括你那不可救药的天真愚蠢,乐观莽撞,我都全然爱着,永永远远。为此,我希望你能战斗到最后一刻,带着我的那一份,英勇地拼搏到最后,一起迎来你始终笃信的,不会被压垮的光明胜利。

    所以去吧,我的哈利。去吧,就此上路,去打你的最后一仗。我无论身在何地,无论灵魂是否还能感知你,我都会为你祈求所有看顾我们的神明。愿他们保守你,赐予你可喜的胜利。

                                                                                 你永远的,

 

                                                                           德拉科·马尔福” 

 

    (信读完了,上千人的会场内寂静无声。过了好一会,不知从哪个角落突然传出一阵坚定的掌声,一下一下,在空旷的大厅里闷闷地回荡着。赫敏抬起头,看见她坐在倒数第三排的丈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身挪到了走廊上。他站在那里,旁若无人地鼓着掌。他们四目相对,而就在这时,稀稀拉拉的掌声随同着慢慢在大厅的各个角落响起来。渐渐的,这些掌声开始变得嘈杂,变得厚重,最后,它们汇聚成一股洪流在会场的四面八方涌动开去。掌声回响着,震荡着,人们不再能听到任何低语和轻响,只有巨大蓬勃的掌声,在场内久久不散。②)

 

注释:

①:纯血统家族马尔福家独子,就读于霍格沃兹魔法学校斯莱特林学院。在伦敦之战当晚死在厉火爆破中,享年27岁。

在战争初期,马尔福家族因为阵营选择分歧被卷入了食死徒内部政变。其父母亡故后,德拉科·马尔福于分裂的食死徒政权中四处游走,几经易主,最后成为了莱斯特兰奇麾下的一员干将。

他以捍卫黑魔法的尊严和纯血统的地位为己任,大肆屠杀,造成了难以想象的混乱和恐怖。然而事实的真相却是在战争持续的九年间,他作为光明方安插在黑暗方的卧底,始终为光明方提供核心机密及情报,并不断通过黑市将马尔福家的资产倒换为物资钱币为光明方提供助力。

在“伦敦审判”中,他与波特在战时的长信被公开,在一千四百名巫师的见证下,马尔福被免除战犯之名,并允许他的尸骨同波特一并合葬在戈德里克山谷——即知名景点“英雄墓园”。

其在战争中匿名筹资修建的“福克斯战时医院”后被更名为“马尔福伤病医院”。2168年,魔法部将其更名为“马尔福综合巫师医院”并沿用至今。 

 

②:最后一段文字节选自知名巫师传记作家卢娜.洛夫古德于2016年出版的报告文学集录《伦敦审判》(凤凰出版社2407年版)。

此书记录了伦敦审判的全过程——包括三十一位主要战犯的庭审实录,详细为我们呈现了这一段深刻却又复杂的历史,令我们牢记光明与胜利的来之不易,及为此做出伟大牺牲者的真实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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